受猫DA☆ZE

感觉这章写的不尽人意啊……【趴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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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8 Enemy】

         尼古拉斯曾经无数次的梦到他和沃里克成为死敌的场景。他深知那样的一天迟早会到来，但他没想到它竟然来的这么快。

      【“如果真到了不得不决一死战的那一天——”】

       【“死去的人一定是我。”】

      ——说是离开，实际上乌拉诺斯不过是走到附近的一个暗处，静静的监视着沃里克的一举一动。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吗？

        鲜血顺着臂膀滑落，因为在赶来这里之前又一次服用了强效促进剂，所以尼古拉斯并没有感受到皮肉之痛。然而沃里克的出现，就像是一把利刃，深深捅进他的心脏，让他在一瞬间犹如受到重创。

        他不想伤害他，也不能伤害他。绝对不能够对【主人】挥刀——这是一切黄昏种【仆从】的信条。遇到这种情况，尼古拉斯唯有绝路一条。

        连客套的寒暄全部跳过，沃里克向愣在那里的尼古拉斯礼貌的问过好后，便突然从腰后抽出一把短刀抹向尼古拉斯的脖子。条件反射让尼古拉斯在一瞬间回过神本能的向后躲，一个踉跄让他身体不稳险些摔出去。这位狂傲不羁的战士，此时此刻竟然狼狈的像一个乱了阵脚的杂兵。

        “很惊讶吧，尼克？”沃里克低声笑着，握紧短刀朝着尼古拉斯的头砍过去。刀刃相撞，沃里克眯起眼看着握着长刀抵挡的尼古拉斯，又看了看他胳膊上不断的流着血的伤口，发出一声冷哼。

       “没想到我们会是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药的效力现在正是发挥到极致的时候，尼古拉斯的身体机能和战斗力都处于突破临界点的高度发达阶段。抓住这个机会，他只需像从前作战那样毫不留情的踢飞沃里克的武器，然后在他还没来得及掏出枪的时候用刀刃抹过他的脖子。刃上淌血，叛徒死亡，一切都如同设定好的剧情一般顺理成章的开始和结束。

       可是现在，尼古拉斯却选择退而防守，一次次的放弃最佳的反攻机会，以至于被沃里克的攻击压制的无法喘息。

      “怎么了，尼克，为什么不还手？”沃里克看着一步步向后退，自始至终没有反击的迹象的尼古拉斯，攻击变得愈发狠猛。沃里克自知，在白刃战上他的攻击是漏洞百出的，尼古拉斯很容易就可以找到突破点然后在瞬间将他的生命终结。“是下不了手吗？”沃里克恶声质问着，一个猛击砍向尼古拉斯的身体。刀刃相撞发出刺耳的响声，尼古拉斯握紧长刀一甩，把沃里克的短刀挡了出去。被作用力打的后倾，沃里克睁大眼睛看着尼古拉斯，眼中竟划过兴奋。

      对，尼克，就是这样！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不要有任何的犹豫，握紧你的刀，攻击我。就像你平时斩杀别人一样。

       沃里克也早就无数次的在脑海中幻想过他和尼古拉斯成为死敌的场面。在他的幻想里，那个最终死无全尸的人，是被尼古拉斯手刃的自己。这个世界上忠义两全的人太少，沃里克从一开始就不指望尼古拉斯能够一辈子都对自己绝对忠诚。

      然而他想错了。平日里总是说着“真想杀了你这个嘴炮”的尼古拉斯，真到了与【主人】沃里克决斗的时候，会放弃进攻。而尼古拉斯这么做，只会让被乌拉诺斯全程监视的沃里克不得不选择杀死他来表达自己对科西嘉的忠诚。

     因此，只要现在尼古拉斯肯抛开一切，同平时战斗一样拿出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恐怖气势毫不留情朝他反击，他再适当的做出抵挡，沃里克就可以既不会被发现是叛徒，又避免了做出那样痛苦的决定，也不必承受那种会折磨他下半生的负罪感——尽管这样十有八九会造成沃里克肢体上的残疾或者更加血腥的后果。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在沃里克的刀被挡开的这一秒，他的要害部位全部暴露。这时候尼古拉斯只要抓住这个时机一个飞踏冲到沃里克面前跃起并挥刀猛砍，就可以扭转形势。

      然而尼古拉斯并没有像沃里克预想的那样攻击，而是握着刀站在那里，布满血丝的无神双眼静静的盯着沃里克。

      一定要我做那个罪人吗？

      沃里克看着尼古拉斯，他能够从他那双悲伤的眼睛读出他的话。

     【“你明知道我做不到的……”】

      沃里克也看到了那双无神眼睛里的微弱期望和坚定信任——他相信沃里克会回头的，他一直都是坚守正义的人啊。

     

      微微瞥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乌拉诺斯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的一切动作都在那个老男人的监视之下。动手啊？乌拉诺斯皱起眉头，用眼神催促着沃里克快些动手解决掉尼古拉斯这个眼中钉。

      非要把“刽子手”这个罪孽深重的包袱扔给我是吗，混蛋尼克？一不做二不休，沃里克阴着脸露出一个发狠的冷笑，握着短刀朝着放弃攻击的尼古拉斯飞奔过去。静静的看着挥着短刀朝自己刺来的沃里克，直至他手中的刀刃捅进自己的小腹的那一瞬，尼古拉斯眼中最后的希望最终化作绝望，锐利的双眼在那一瞬间空洞如死躯。

       终于，你还是放弃我了吗……？

      「“尼古拉斯，答应我，一定要给我好好活着。”」

     

     「“在我原谅你之前你都不准死。”」

      「“你要是敢随随便便就当了炮灰，老子绝对会把你的坟毁了，把你刨出来鞭尸三百。”」

      “为什么……”尼古拉斯终于开口了。

      “无需多言。”沃里克冷冷的回答，鲜血顺着短刀刀刃凝成血滴掉在地上。

       手中的刀应声落地，手捂着小腹的伤口，鲜血从指缝流出，尼古拉斯垂着头重重跪在地上，静静的等待着死亡。

      “杀了他，沃里克！”沃里克身后的乌拉诺斯下达命令然后转身。这次他是真的离开，他一向不喜欢看处刑【黄昏种】的场景，因为他们的死相让他十分恶心。

      “Yes，Sir.”收到命令，沃里克眯起眼瞪着已经犹如行尸走肉的尼古拉斯，掏出枪将枪口对准他的眉心。

       枪声响彻废墟。乌拉诺斯听到身后尸体倒地的声音，发出一声冷哼。

      ——“Sir，再这样下去【黄昏种】真的会被赶尽杀绝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做点什么？毕竟我们的职责是维护——”

      “你觉得我们现在还能做什么？”茶渡狠狠吸了一口烟，眼睛瞪着正在开车的科迪。“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可你也看到了，凭我们的力量去制止这场杀戮完全是痴人说梦，能跟他们抗衡的只有帕可丽公会还有克里斯蒂亚诺组的那些人——当然，还有尼古拉斯那小子。”

      听到茶渡的回答，科迪攥紧方向盘，无奈的摇了摇头。“科迪，我跟你讲。”茶渡拿下烟，面朝车前窗闭上眼严肃的说，“这条街的平衡，已经彻底不复存在，而且再也回不——”

     “来……了……”

     香烟被手指掐灭掰折，茶渡睁大眼睛看着车窗外那个手拿着刀，艰难的行走在街上的身影。每走一步，那个人身上的伤口就会流下一股血，以至于在他身后形成了一路血迹。

     

    “尼古拉斯？！！！科迪！停车！”科迪一个急刹停住警车，茶渡赶紧下车跑上去撑住虚弱的尼古拉斯。“你这小子怎么又把自己弄的重伤！”茶渡愤愤的说着，双手努力撑着站都站不稳的尼古拉斯。尼古拉斯并没有回答，只是倒在茶渡肩头，捂着小腹的手也无力的垂下。

    “撑住啊，尼克！我这就带你去诊所！”说完，茶渡扭过头朝着科迪骂街一般的大吼：“科迪！给老子调转车头！”

    “是……！！！”科迪被吓的脸色一白，慌慌张张回到车里转动方向盘把车头调过来。扶着尼古拉斯进入车内，茶渡脱下衬衫把它撕成布条给尼古拉斯进行简单的包扎。“愣着干什么！开车去诊所啊！”茶渡的一声大吼让科迪猛地清醒过来。一脚踩下油门，科迪驾驶着警车用从未有过的近乎飙车的速度朝着诊所的方向一路疾驰而去。

    ——“所以，你到底还是没舍得下手啊？”

     翘着二郎腿坐在靠椅上，伊万一手撑着脸，一手揉着跪着躺在他大腿上的艾莉卡，看着沃里克嘲讽的问道。 

     “他那条贱命已经快不行了，死亡不过是早晚的事。”沃里克双手插兜靠在墙边白了一眼伊万，然后把头扭到一边，眺望着窗外的远景。

    “从来没看到你这么绝情过呢！”蒙洛歪着头看着沃里克，微微一笑。

    瞥了一眼蒙洛，沃里克耸耸肩，露出一个阴笑。

    “你没看过的还多着呢，蒙洛先生。”

     一直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乌拉诺斯用眼神捕捉着沃里克回答时的每一个面部表情细节，看着沃里克暗下来的眼睛，乌拉诺斯的手指有意的抚了抚手杖。

     他早就猜出来沃里克会手下留情——

       

     枪口在扳机快要按到底的时候突然移动，最终贴到尼古拉斯的耳边。一声枪响，尼古拉斯抬起头愣愣的看着沃里克那只冷漠的眼睛，一脸的意外。

     

    “亲手杀了你只会脏了我的手。”沃里克恶狠狠的骂着，用枪柄将尼古拉斯捶倒在地，随后决绝离开。流淌的血液染红地面，尼古拉斯看着沃里克离开的背影，视线渐渐模糊。

   “沃里克……”乌拉诺斯低喃着，鹰一般的眼睛瞪着站在那里一脸严肃的看风景的沃里克，心中又有了新打算。

     ——“尼克！不要把肌肉绷得真的紧！这样针管是插不进去的……！”

      诊所里，妮娜流着眼泪劝着尼古拉斯放松身体，然而手术台上的尼古拉斯却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身体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装有麻醉剂的针试了好几次都扎不进去，妮娜抬起泪眼看着泰奥寻求解决方法，可是泰奥却十分从容，冷静的回答：“直接缝合吧，他现在这样跟失去痛感没什么两样。越快缝合越好。”

      “可是……！”

      “没有可是。你是想看着尼古拉斯因为失血过多而就这么死去吗？”

       只能是强忍眼泪，帮助泰奥医生为尼古拉斯缝合伤口。

        在为尼古拉斯缝合的过程中，泰奥刻意注意了一下刀口的位置。缝合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泰奥皱起眉头，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虽说伤在小腹，可刀口却准确的避开了要害部位。莫非……凶手是在刻意手下留情？

        “Sir，尼古拉斯先生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伤的这么重……难不成……他是遇上了【驱逐队】的人……？”科迪看着站在墙边沉思的茶渡，小声地问道。

       “【驱逐队】做不到让那小子像这样心如死灰，躯若失魂。”茶渡闭上眼长叹一口气，用手重重的捶了一下墙壁。“看他那状态，就知道对他下手的人肯定是沃里克。”

      “诶？！可，可是沃里克先生他不是——！”

      “现在他投靠了科西嘉，杀死尼古拉斯便成了他的‘必要任务’。乌拉诺斯本来就愁着怎么除掉尼古拉斯，沃里克一来，他们反倒省事了。”

      茶渡忽然想起了，多年以前，年少的沃里克曾经站在他身边，看着病床上的尼古拉斯无助的啜泣道：

     “茶渡先生……我该怎么办……”

     “我不想让尼克死啊……”

     茶渡到现在还记得当时沃里克哭得眼睛红肿的样子。

      “沃里克……这次你……当真要放弃尼古拉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