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草复健中】一旦开了脑洞便会失去写文的动力,长篇连载中道崩殂是家常便饭,所以最近努力在成为短篇流渣渣写手。

逗比可撩的杂食动物,安利狂魔,博爱,cp不洁癖多互攻,总之请多指教√

【王者荣耀】【信白】《红尘歌》【1】(是!原!皮!哦!)

【Attention☆】
【*游侠信x浪客白】
【*情节有参考《罗马假日》/《唐伯虎点秋香》】
【*照旧私设如山,假名捏造有】
【*美好属于原作,ooc属于我】
【*说个题外话,写二人邂逅那部分的时候,我一直在循环新白娘子传奇那首《前世今生》(和《青城山下白素贞》同调)】

【前情提要:自知和小白无缘,白龙彻底心如死灰,决心斩断情丝与过去诀别,只身一人下凡历劫。而远在青丘的狐狸小白听说白龙要下凡历劫,并打算将劫中所遇情缘带回天界成亲,顿时怒不可遏,一气之下铤而走险引天雷渡劫,以炸成焦黑毛球的代价跟着白龙入了红尘……】

【长安城内某客栈】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干!”

         客栈大厅的一处角落里,白衣男人用胳膊扶着桌子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的将手中的酒坛举高,眯着眼睛看着模糊重影的房梁朝空气纵情邀酒。阳光从窗外照进屋内,温柔的洒向男人那张酡红的脸,将他褐色的发丝映的灿亮。手腕微微一动,那酒便自然而然从坛里涌出来,对着阳光闪烁着璨璨晶亮急急灌进男人口中,漾的他连嘴角都是流动的酒,一股一股的流向锁骨,湿了衣领。

          好一个自在逍遥,风流倜傥。若是有女子目睹,定会被男人灌酒时的潇洒模样勾的五迷三道。奈何这个客栈现在并没有可爱的小姑娘,有的只是进进出出的大老爷们,以及黑着脸摩拳擦掌走向角落酒桌的壮硕跑堂。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唔!”男人正打算举着坛子再嚎几个应景的诗句,可刚喊完前半句就被那突然拍上酒桌的一掌吓得后半句直接噎在喉咙里,最后憋成了一个酒嗝儿。

          恍恍惚惚虚虚实实,男人收起踩上酒桌的那只脚,用力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儿,站稳身子定睛一看,发现是客栈的壮汉跑堂正阴沉沉的瞪着他,面色铁青。

         “这位爷,您在这儿都喝了三天了,也该结账了吧?”

         跑堂说着朝男人抬起粗壮的胳膊,摊开手露出粗糙的掌心。

         男人看了看跑堂的手,盘算了一下这个拳头如果揍到自己脸上会有多疼,然后赔着笑脸眯着眼睛握住他的手好声好气的打着圆场:

       “啊……啊!对!结账!呃……不过我最近手头有点儿紧……给你写首诗抵账好不好呀?”

       “你-说-呢?”

       一阵坛碗破碎的杂声吸引了客栈里谈笑风生的客人,听着凳子倒地发出的清脆声响,客人们纷纷侧目扬头,好奇的朝客栈角落张望观察,发现原来是那个已经赊了三天账的白衣剑客被壮汉跑堂直接揪着领子从凳子上拎起来一顿臭骂。

        “一个臭要饭的还想拿诗抵账?你当自己是李白啊!赶紧把钱给交了!不然小心我直接把你提进官府交给狄大人处置!”

       “诶诶诶,大哥有话好好说嘛……!”双手挡在胸前做好防御,一脸尬笑的男人已经预感到面前这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壮汉下一秒就要用一记力达千钧的上勾拳把他打飞,或者直接提着领子像丢沙包一样把他从窗外扔出去。

         然而壮汉并没有像男人想象的那样霸道粗鲁,比起用蛮力解决问题,壮汉更愿意直接提着面前这个赊账成瘾的小混蛋去报官。

       “好说什么!要么马上给钱要么就去给老子吃牢饭!”二人正僵持着,窗外忽然传来迫近的整齐脚步声。不用猜也知道,能听到如此密集又整齐的脚步声的情境,要么是嫁娶迎亲,要么是大官带兵出巡。而此时此刻这种情况,很显然是后者。

         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扭头看向窗外,壮汉看到那个一袭锦衣革履,满面刚正不阿的俊朗男人,顿时两眼放光,酝酿出一口丹田之气朝着窗外大声喝道:

          “狄大人!这家伙又来我们店吃白饭了!”

          听到那声召唤,正在巡逻的狄仁杰猛地刹住步子,刚一转头,就对上了白衣男人那双呆滞的眼。

         “老酒鬼!!!”

         “马屁精和小耗子……!!!”

          双目瞪的像铜铃,顾不得安排好身边完全不明情况的巡逻兵,狄仁杰在与白衣男人对视几秒后便带着身旁的元芳从窗外杀进客栈。白衣男人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一脚蹬向壮汉结实的胸膛,男人以一个漂亮的后空翻成功脱离束缚,紧接着拔出长剑丢出一道墨色的剑阵暂时困住落地的狄仁杰,自己则乘着剑气化作飘渺剑影一路闪现着逃出客栈。

          “元芳!别让他跑了!”身体暂时被墨色剑阵困住,不甘示弱的狄仁杰连忙厉声命令试图扭头察看他状况的元芳无论如何都要抓到那个跑掉男人。“是!”收到上司指令,元芳抖抖耳朵眼神一暗,顺着剑影残留的方向大力抛出背后装备的刃轮,借鬼魅之力瞬间随高速旋转的刃轮闪到另一条街追上男人刚刚留下的剑影。与此同时狄仁杰也成功摆脱了剑阵的束缚,带着冲进客栈的官兵手握令牌朝着刃轮留下的轨迹飞奔过去。

【长安城门】

           “这里就是长安城了。”

           微风轻轻吹开帷帽垂下的黑纱,竖着高耸马尾的红发小哥用指节微微抬起帽檐,看到牌坊上用金漆写着的“长安”二字,眼中满是欢喜。

        奔波数日,总算是从千里迢迢的汉地赶到了长安。“真是辛苦你啦!走,我们进去好好看看。”轻轻抚了抚身旁马儿的油亮鬃毛后,小哥微微一笑再次将自己的脸隐入黑纱下,然后简单正了正身上的小包袱,握紧缰绳牵着枣红色的骏马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进入长安城。

          “韩信,你此次前去长安寻找子房下落定要多加小心,武皇心如蛇蝎,我怕他会加害于你。”

           “君上不必担心,属下心中自有分寸。此次远行,定会做到完璧归赵,携子房平安归来。”

            汉帝刘邦最重视的军师,张良,于数月前告别君主只身一人前往长安游学。这本是有利于两国交好的喜事,然而张良在入了长安之后却如泥牛入海,从此杳无音信,下落不明。失去了心爱的军师的刘邦整日忧心忡忡,郁郁寡欢,武将韩信见此情此景实在是于心不忍,便主动请缨只身深入长安寻找张良下落,以解君主之愁。

          可是在这偌大的长安城寻找一个失踪数月的人又谈何容易。身为远道而来的异乡人,在这城中无依无靠,想要打听到有用的线索更是难上加难。寻找张良,一如大海捞针,难如登天。

          种种困难似走马灯在脑内预演了一遍,韩信垂下眉头长舒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该刚入长安城就在心里打起退堂鼓,连忙摇摇头抖擞精神让自己振作起来。游走在长安的市集,韩信好奇的张望着周围的一切,看着身边擦肩而过的形形色色的人,听着沿街的叫卖吆喝,他不由得在心底暗暗感叹起长安独特的包容力——无论你来自何方,只要入了长安,就会被它的热闹繁荣所感染,自然而然的融入它的兴旺之景。

          “南来北往的客官瞧一瞧看一看啊!长安名人字画特价甩卖!无论是李白杜甫贺知章,还是李贺王维骆宾王,全部应有尽有!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李白?”老远就听到了那吊着嗓子的叫卖声,韩信顿住脚步前后看看找了找那吆喝声的来源,发现是来自前面的字画摊,赶紧拉着马儿来到摊前低头对着摊子上的各种字画一阵打量,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那幅《太白醉卧图》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李太白吗?

           脸上写满难以置信,韩信缓缓蹲下身拿起那幅画,透过黑纱间的小缝看到画中那个歪歪斜斜的戴着纱帽卧在一堆空酒坛间,有滋有味的嘬着葡萄蓄须老汉,他那颗朝圣般的诚心瞬间破碎幻灭。

        这就是那个写出“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李太白吗?!

        见韩信愣在那里,拿着画的手不停颤抖,摊主眉头微微一挑,接着笑嘻嘻的开口问道:“看这位爷的打扮,是途经长安的游人吧?您可真是有眼光!这幅画可是我们陛下专门请宫廷画师给李大诗仙画的《太白醉卧图》!您要是喜欢,我可以给您折个价。”

        “这就是……李太白真颜吗?”韩信在入了刘邦麾下之后,应君主的硬性要求熟读各家诗书。诗三百篇,身在大汉的他,偏是独独迷上了千里之外那位与天上太白星同名的大诗人。烈酒化作七分月光融入诗中,剩下的三分则啸成剑气直贯长虹,读着诗仙太白的诗,韩信情不自禁的想象着,该是怎样一位侠骨柔肠,仗剑天涯的逍遥客,才能写出此等超凡绝尘的传世佳作。

         可是现在眼前这幅画却实打实的给了韩信一记当头棒喝,用骨感的现实告诉他,他心目中那个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逍遥谪仙,竟然就是画中这个津津有味的卧在酒坛中间嘬葡萄,脸上写满骄奢淫逸的放纵老汉!

         韩信撕画的心都有了。

         韩信内心已是五味杂陈,偏偏这时那个摊主还要笑着补刀:“对啊,难不成这位爷还以为李大诗仙是个风流倜傥,放浪形骸的翩翩公子?”

          不行,不对,这不科学。

          那位谪仙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画毕竟是人创作出来的,不排除会有捏造,我还是觉得真正的诗仙不会像画里画的这样邋遢。”韩信嘴上义正辞严的为心中最爱的大诗人正名,可手却不由自主的把画卷起来收到自己怀里。面无表情的看着摊主搓着手算计起他身上盘缠的贪婪模样,韩信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

          “说吧,这幅画多少钱,我买了。”

          ——另外一边,从客栈脱身的白衣剑客不一会儿就被紧追不舍李元芳和狄仁杰给追的脸色发青。一边大喊着“姓狄的你动我一下试试!老子和你拼了!”一边又马不停蹄的继续踏着疾风挥剑划出好几道残影阻碍身后的追捕,偶然一回头,看到那朝自己飞来的数道飞镖和令牌,男人吓得赶紧用剑几下挡掉部分攻击,却还是没有躲过被金色令牌砸了后脑勺,整个人被砸的头晕目眩,捂着后脑勺停了下来。

           “看你往哪里跑!!!”
        
          回过神来,看到狄仁杰在扔出数道令牌的刹那交了闪现朝自己冲过来,元芳也朝他丢出了飞旋的刃轮,男人顿时脸色由青变白,情急之下两脚踢飞身旁的鸡笼鸭笼,顺便踢到别人家门口堆放的几根竹子,趁着那两人被乱飞乱叫的鸡鸭和倒地的竹子挡住去路的时候留下一个剑阵,穿过满是成片飞扬的羽毛的狭长胡同扬长而去。

           “哼,还想再把我丢大牢里一次?拜拜了您嘞!”

           “一幅《太白醉卧图》竟然要我一贯钱,长安的商人都这么能宰客的吗……”暗暗碎碎念几句,无奈认栽的韩信叹口气将画别在腰后,正准备牵着马继续赶路,却刚走了一步就急急停住,像个木头一样直勾勾的望着前方不知不觉出了神。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在韩信眼中,那个在不远处流连于首饰摊的兔耳女子,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在脑海中快速搜索着词汇,他发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种词已经不足以形容女子那副让他心儿荡漾的惊人美貌。柔顺的长发暖如艳阳,包裹着纤细腰肢的红裙艳若牡丹,一颦一笑皆可摄人心魄,举手投足尽是无限美好。目送着美人转转小伞准备离开,韩信轻轻拍了拍身上的马儿,低声分析道:“那个漂亮姑娘气质身轻如燕,身材婀娜,一看就是精于舞蹈的美艳舞姬,名气肯定不小。我要是向她询问,或许能打听到一些重要信息?”

          你想上去搭讪就直说,装什么一本正经。枣红马儿看了看韩信那张故作认真的脸,下一秒便嫌弃的露出牙朝他呲了一口气,扭过头不再予以理会。

        “看样子是甩掉那两个烦人的家伙了。”眉飞色舞,得意忘形,自以为成功逃脱的男人扭过头见背后已无追兵,竟得瑟的哼起小曲,自顾自的继续挥舞长剑向前突进,全然不知前方几米处的大路当间,正站着一个围着斗篷戴着帷帽的异乡男子。

        “你这是不愿意我去?可是马上人家就要走远了啊——”韩信正打算安抚一下马儿之后就壮着胆子前去向姑娘搭讪,可话还没说完,一个极具冲击力的不明物体实打实的撞上了他的后背,害的他那只轻抚马背的手猝不及防的扯了一把马儿那引以为傲的鬃毛。而马儿在感受到薅毛刺痛后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直接撇下韩信撒开蹄子仓皇逃走,弄得半条街鸡飞狗跳,只剩下被撞的腰快断了的韩信吃痛的咬着牙从地上缓缓爬起来。

        “该死,怎么刚入长安就撞上飞来横祸了……”

       “这种情况怎么还能在大路当间杵着不动的……”

        二人摇晃着头从刚才撞击造成的短暂晕眩中清醒过来,一个睁眼,一个扭头,刚好面面相觑。透过黑纱间的缝看到被撞的人那双映着他容貌的深邃眼眸,男人下意识的赶紧用胳膊挡住脸。

        “失礼了……!”

        “你把我的腰都快撞断了,结果就给我来一句‘失礼了’……等等!我马呢!”韩信刚想骂上几句,忽然发现用来代步的马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走了,顿时怒火更盛,准备用后肘把那个撞倒他的家伙从背后捣下来。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趴在他背上的那个白衣男人一听到身后愈来愈近的紧密脚步声,便连忙慌慌张张的捡起掉在地上的剑一个闪现憋住一口气,纵身跳进了旁边宅院门口放着的那口压风水的大水缸里。

         “喂!我还没动手呢……?!”碰瓷也该有个限度吧!将掉在地上的帷帽捡起来拍拍灰重新戴在头顶,韩信愤怒的瞪着那个大水缸,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把那个坏家伙从水里揪出来,可刚一迈步腰就痛的要命,只能是暂时咬紧嘴唇停在原地揉揉后腰缓解疼痛。

         韩信正愤愤的低声抱怨着,被男人甩的老远的狄仁杰和李元芳带着兵急急忙忙从胡同里窜了出来。一出胡同,狄仁杰就看到了站在大路中央的韩信。见他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的揉着腰,狄仁杰眼睛一眯,下意识的猜测韩信是被那家伙所伤,于是停下追捕的脚步来到韩信身边问道:

        “这位兄台,你刚才可否见过一个身着白衣,手持长剑的男子一路横冲直撞经过这里?”

        看这样子……是官府的人?韩信看看狄仁杰又低头看看李元芳,看到元芳那对可爱的大耳朵,他本能的想起了刚才看见的持伞少女,眼中不由得露出一丝落寞。

        当然没几秒韩信的思绪就被拽回正轨。意识到刚才撞了自己的人是个被官府追捕的逃犯,而且那个逃犯在撞了他后当着他的面一个猛子扎进水缸里躲了起来。说真话还是打掩护?韩信侧目想了想,心中很快就有了答案。

        “啊,大人你是说那个拿着剑到处乱窜的疯子吗?那个混蛋在撞了我之后就仓皇逃跑了,都没道歉!真够恶劣了。”

        “放心,那种恶劣的家伙,我定会将他捉拿归案。追!”说罢,狄仁杰带着李元芳和官兵绕过韩信朝远处追去,不一会儿便隐入攒动的人群中。

        目送着那名治安官带着他的小跟班远去,韩信回过头再次望向那个水缸,看到水缸平静的水面上悄然的浮起几个泡泡,嘴角微微上扬,狡黠的他故意环抱双臂笑看水缸里的那个人到底能憋多久,直到成堆的大泡泡冒出水面,他才肯耸耸肩膀拍拍那个水缸发出安全信号。

        “行了,出来吧,人都走远了。”
       
        “噗——哈!!!”男人从水缸里猛地窜出头,宛如一条生猛新鲜的大鲤鱼溅起一大片水花,多亏韩信及时甩起斗篷抵挡才避免被打湿身体。将被水弄湿的斗篷撩回身后,韩信有些嫌弃的看着面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的“落汤鸡”,等到男人那张憋的发紫的脸终于恢复红润他才啧着嘴开口:

       “为躲官兵追捕你也是蛮拼了啊。”

      “呼……呼……多,多谢恩人出手相救……!”拖着湿透的裤子迈出水缸,男人大力的摇摇头甩干头发,然后笑着溜到韩信面前拱手作揖道,“恩人你都救了我一次了,不如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

       “喂!!!”一不留神,韩信的那顶黑色帷帽就到白衣男人头顶上。“这样就可以把脸挡起来了。恩人你的帷帽真有意思,竟然是镂空的!”白衣男人不怕死的调侃着,调侃的时候不忘摸摸露出来的头顶。而一旁的韩信则是怒火中烧,阴云满面,攥紧的拳头不住颤抖。

       “因为我有马尾啊……”

       “原来如此!”男人恍然大悟,不过很快他又算计起了韩信身上的斗篷,坏笑着将不怀好意的“小爪子”伸向韩信的肩头。“我这身衣服实在是太显眼了,不如恩人你……”

       “蹬鼻子上脸了是吧?”将那只凑向他肩头的小坏手打下去,韩信气呼呼的盯着面前戴着帷帽朝他嬉皮笑脸的男人,刚打算就撞人丢马的事和他理论理论,就听到那串密集的脚步声又从远处传了回来。

       “糟糕!是那群巡逻兵又回来了!恩人,冒犯了!”

       “喂喂你又要搞什么鬼!”右眼皮微微跳动,预感大事不妙的韩信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被白衣男人一把抓住双肩,旋转着绕到水缸旁停住。定住身时,韩信发现眼前这个举止怪异的“逃犯”竟巧妙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上,将自己完全躲进他魁梧的身体下。从外人眼中看,只会觉得是一个穿着斗篷的古怪男人在以头顶墙。

          “这里没发现那家伙!再去那边看看!”

          巡逻的官兵回到原处环视一遭,并没有发现“逃犯”的踪影,于是直接略过水缸旁那个面壁的斗篷马尾男匆匆奔向长街的另一头。微微侧头看到追兵远去的背影,韩信垂眼盯着那个偷偷摸摸的从他怀中探出来抬起帷帽察看情况的脑袋,终于是忍无可忍,后退一步揪着那人的衣服将他拖到市集的一处角落里盘问一通。

         “你犯了什么事?”

        “啊……我就是欠了一家客栈三天酒钱没给,狄仁杰那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就要以坑蒙拐骗罪把我扔进大牢里。我自然是不想坐牢咯!就一直在逃,然后撞上恩人你啦!”

       “所以你根本没钱赔偿我了是吗?我跑丢的马怎么办,我和马一起丢失的干粮和水怎么办!”

       现在韩信身上就剩下盘缠、包袱、长枪、通关文牒,以及他从小摊上买的那幅《太白醉卧图》了。

       “恩人你不要急嘛!我没钱但是……但是我有人啊!”男人灵机一动,拍着手笑着朝韩信说起自己的“馊主意”。“听口音恩人是外地人吧!或许还是第一次来长安?正好!我对长安再熟悉不过啦,上到诗歌艺术下到风俗文化,无论哪个我都能给你讲的绘声绘色!不如让我来给你当个导游游游这长安?就当是给你赔罪了!”

       “你如此献殷勤,其实就是想找个像我这样有武器又好说话的异乡人当倒霉蛋儿,好保护你不被那些官兵抓走是吧?”

      一语中的。听到韩信的反问,男人匆忙摆手解释:“我真的只是想要赔罪而已!而且这次得遇恩人我才能脱身,我虽然没钱,但如果就这么厚着脸皮收下恩惠的话我会良心不安的!”

        “那……你懂诗歌吗?”
      
        “啊?”背后忽然一刺,男人木木的看着韩信,再三确认他那双眼里写满单纯茫然之后才笑呵呵的回应:“那是当然!只要是我长安城的诗人,我都能把他们的逸闻趣事给你说的头头是道,说个三天三夜都可以!”

        越听越像吹牛皮……“既然你消息如此灵通,那朝廷的事……你也有所了解吗?”歪头打量着面前朝着他傻笑的男人,韩信只从他身上看到了大写的“吊儿郎当”。但转念一想,考虑到眼前这个人估计是个惯犯,不止一次蹲过监狱,说不定对朝廷的事略知一二,韩信还是决定抱着希望向他问出这个问题。

         “朝廷的事?恩人你想了解了解武则天啊?”白衣剑客调整着帷帽,说的云淡风轻。

         “你刚才是不是直呼武皇姓名了……?!”我都不敢直呼我家君主的姓名!这个人是不要命了吗!望着那个若无其事的玩着他的帷帽的男人,韩信吞了吞口水,现在的他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

          看到韩信那张发青的脸,男人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摆手改口:“不不不恩人你听错了!我刚才说的是武皇,武皇啦……我虽然行走于江湖,但是庙堂之高的那点儿事我倒也略知皮毛,说不定我知道的那点儿事就能帮上恩人你呢?”

          他真的能帮我打听到子房的下落吗?“那……好吧。你可以跟着我,不过你绝不可以给我惹是生非。我会帮你躲避官兵追捕,但你也要答应我,凑够碎银就赶紧去把欠人家的酒钱还上,别再像今日这样东躲西藏了。哦,还有,不许再觊觎我身上的东西,真想找个东西遮身掩面的话,那边就有布摊,我可以勉为其难借钱给你卖块黑布裹身上当斗篷。”

         韩信认认真真的和男人约法三章,就像是在教育小弟一样。成功找到靠山的男人自然是毕恭毕敬,乖乖点头哈腰听着韩信给他定下的规矩。等他那些规定全部吩咐完,憋了很久的男人终于得以撩开黑纱,两眼闪着光芒仰起头望着韩信激动问道:

         “对啦,敢问恩人尊姓大名!”

         为什么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缓缓的将脸别到一边,韩信刻意的躲着那个热情的视线,然后低声道出了自己的姓名:

         “姓韩,名信,字重言。”

         “韩重言……真是好名字!”故意歪歪头去看韩信那张被胳膊挡起来的脸,男人眨巴眨巴眼睛,脸上的盈盈笑意愈来愈深。韩信被那双眼睛盯的头皮直发麻,赶紧又把头扭到另外一边回避了男人的笑颜,慌慌张张用反问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呢?你又叫什么名字?”

           这下男人被韩信问住了。又是几下眨眼,男人眯起眼看了看韩信的侧颜,眼睛滴溜溜的一转,不一会儿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假名便脱口而出:

        “我生于青莲乡,你就叫我阿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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